于问凝跟上去,千舟也眼巴巴地跟上去。
千舟只在乎一件事——于问凝会不会对自家夫人下黑手!
“还能救吗?”于问凝根本想不了这么多,只蹙眉问了一句。
“是得了时疫,还饿狠了的!”童初颜摸出银针,急急忙忙地道:“放在平时轻而易举,现在却只能吊着性命,等到药材够了,才能救活她的命!”
于问凝垂下眼眸,其实她想着的是,现在灾民何其多,与其救助一个根本就救不活的人,倒不如给这老妪一个痛快。
她刚要开口,童初颜便又轻轻扒开了老妪的衣领,指着一个穴位道:“于姑娘和千舟都看好了,这个穴位,记住位置,你们常日生活在刀尖子上,身上可以备几根银针,若到了紧急之时,刺入穴位一寸半,莫要取针,再把人好生平放着,不说多的,半日左右是绝对能撑住的!”
“为何教我这些?”于问凝有些奇怪。
“你如今都带兵了,武艺也高强,我希望你永远没有用上的时候,也希望若真有那一刻,能有个保命之法。”童初颜说着,摇头轻叹:“再者说了,将士们征战沙场已是不易,若有法子能多撑一会,说不定就能捡回一条命,那又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她倒是想起来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总是缠着她,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把自己会的知识编纂出来,能造福一个,就是一个了。
而于问凝的神色,却一寸寸复杂起来。
她看着童初颜拿出自己的手帕,细致地给这狼狈老妪擦拭嘴角和脖子上的秽物,脸上没有丝毫嫌弃的神色。
仿佛万千众生,不论尊贵低**,亦或是肮脏高洁,在其眼中都是一模一样的。
都是人命。
这样的人,连景濯怎么可能不动心?
就连她,也是半分都恨不起来的。
她也想痛痛快快的,把童初颜当成敌人。
赶跑也好,杀了也罢,总好过自己心中无端受折磨。
可她下不了手啊……“你。”她起身,指着太守府的侍卫吩咐:“你回去禀报郡守大人,想法子开辟出一块地方,用来安置城中病患,再召集城中医灵圣手前去照看,等到药材到了以后,由侯夫人主理治疗之事!”
说完,她又看着童初颜:“我恐怕要帮着带人治理水患,这件事,也就只好交给你了。”
童初颜愣了一下,而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