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的时候突然一阵酸楚之外,好像也没什么。
就好像——
现在。
以往自己在外面这个披着被单赏月的时候,大兄看见了,都会上来呵斥她,让她回房的,因为她身体一直都不好。
一念及此。
心揪了一下。
好似呼吸都困难了。
只是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
酸楚和苦闷郁结在心头,但怎么都哭不出来。
就好像是以前,隔壁的二叔家一样。
她以前见过。
二叔家的儿子,自己的堂弟,在院子里爬树摘枣玩,一不小心从树上落下去,掉到了水缸里。
水缸太深,边缘又滑,爬不出来,淹死了。
二婶哭的昏天暗地,但二叔只是黑着脸不说话,不停的对二婶说,大不了再生一个,大不了再生一个。
当时她还觉得二叔心好大,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只是,现在想起来。
其实不是没感觉。
只是哭不出来而已。
她突然想到,那时候她又和以往一样,偷偷裹着被单跑出来,就看见二叔晚上拿着石头,绕着水缸一圈一圈的转。
他拿着石头试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放弃了,于是把石头砸到地上,然后蹲在水缸旁边叭叭的抽烟。
毕竟,重新买个缸,不便宜。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时候,一个农家老汉走到旁边,蹲在方翠鸢旁边:“翠鸢,怎么还不睡?”
这老汉皮肤粗糙,四肢的骨节都特别粗大,一看就是重活干的不少,老茧在手上铺了一层又一层。
“啊,二叔,我有些睡不着。”方翠鸢这才抬起头,看见二叔来到了自己身边。
就是这个二叔。
这一次,他和自己一样,全家人只剩他一个了。
新生的两个堂弟堂妹,还有二婶,这次都被妖魔吃了。
“哭哭可以,别真伤了心了,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咱们老方家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你是我侄女儿,不要怕,大哥死了,这不还有二哥吗?这当叔的在,你饿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