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泪不但在那张满是灰烬的脸上冲出了清晰的痕迹,还打湿了被他弄脏的枕头。
“没事,我没事。”
头发都被高温烫的打了卷的关秉文声音嘶哑的回应了一声,接着便涌出了更多的眼泪,用那两只同样带着少许烧烫伤的手颤抖着比划着,“我没能救活他,那个孩子他才那么小。”
那一瞬间,卫燃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努力挥散脑海里各种不好的回忆,卫燃哆哆嗦嗦的打开烟盒,见里面空空如也,又摸索着找出睡前高价买的骆驼烟撕开,给自己塞了一颗,也给关秉文塞了一颗,手忙脚乱的点燃之后,靠着钢丝床缓缓坐在了冰凉的水磨石地板上。
“我们得做点儿什么”安迪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确实要做点什么”美香跟着点了点头,这俩女人对视了一眼,仿佛都从各自的眼睛里看出了些什么。
等到卫燃陪着关秉文抽完了一颗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陶灿华也再次进入了这片地下室,在他的身后,还跟着曹哑巴。
“小姑姑”
陶灿华及时的改口说道,“茉莉说,现在夜深了,鬼子看起来没有进入英租界的打算,所以你们可以上去洗洗澡什么的。”
“我等下就下来”美香安抚了安迪一声,随后招呼着秋实便往外走。
不等这俩姑娘爬上去,曹哑巴便招呼着陶灿华帮忙,给关秉文仔细的擦洗干净身体,又帮着他穿上了一条宽大且方便活动的睡裤。
这还没完,这俩人还把门外通道尽头的木冰箱和里面储存的那些冰块全都搬进了屋里,接着又在当初放冰箱的位置挂上了一道帘子,并且在里面放了两个带盖的搪瓷痰盂和一桶煤灰。
这厕所的条件虽然简陋了一些,但总算是够用了——虽然拉屎撒尿的时候难免会被墙上正在受罪的耶稣盯着。
这俩人帮着里外里收拾好了,并且额外又抽出一张钢丝床靠边支好的时候,洗过澡的美香和秋实也各自拎着两个食盒赶了回来。
终究是外面仍在打仗,虽然美香和秋实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饭菜格外的丰盛,甚至稍晚点的茉莉还送进来一盆老母鸡熬的鸡汤,但众人却都没有什么胃口。
好歹算是填饱了肚子,卫燃侧躺在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看了眼挡住安迪的帘子,想了想觉得不合适,索性又翻了个身,看向了另一张床上趴着的陈狗鱼。以及两张床中间的钢丝床上趴着的关秉文。
“三四天之前,就有汉奸冒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