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的铺子里边,饶是晏胖子这种脸皮厚的,董黑炭这种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这会儿都一个个是真没脸走出去。
大街之上,街道路面刚刚翻修平整,大小酒肆酒楼的掌柜伙计们,一个个站在各自门口,骂骂咧咧。
因为那小破烂铺子门外,竟然挂了幅楹联,据说是那个年轻武夫提笔亲撰的。
剑仙三尺剑,举目四望意茫然,敌手何在,豪杰寂寞。
杯中二两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一醉方休,钱算什么。
好家伙,好你个纯粹武夫陈平安,求你这个外乡人要点脸皮行不行!
这还不算什么,听说那小小铺子,卖的还是什么与竹海洞天青神山沾边的酒水!
钱算什么?
要是真不算什么,你他**开什么铺子挣什么钱。
大街两边,口哨声四起。
叠嶂到底是脸皮薄,额头都已经渗出汗水,脸色紧绷,尽量不让自己露怯,只是忍不住轻声问道:“陈平安,咱们真能实打实卖出半坛酒吗?”
陈平安微笑道:“就算没人真正捧场,按照我那既定章程走,依旧万事无忧,挣钱不愁。在这之前,若有人来买酒,当然更好。大清早的,客人少些,也很正常。”
一炷香后,依旧没个客人登门,叠嶂愈发忧虑。
陈平安扯开嗓子喊道:“开门酒一坛,五折!仅此一坛,先到先得。”
然后还真来了一个人。
叠嶂疑惑道:“他也是你请来的人?”
陈平安也有些意外,摇头道:“当然不是。”
来者是那庞元济。
他坐在一张长凳上,笑眯眯道:“来一坛最便宜的,记得别忘了再打五折。”
陈平安转头看了眼呆呆的叠嶂,轻声笑道:“愣着干嘛,大掌柜亲自端酒上桌啊。”
叠嶂赶紧拿了一坛“竹海洞天酒”和一只大白碗,放在庞元济身前的桌上,帮着揭了没几天的酒坛泥封,倒了一碗酒给庞元济,委实是觉得良心难安,她挤出笑脸,声如蚊蝇道:“客官慢饮。”
然后陈平安自己多拿了一只酒碗,坐在庞元济桌边,自顾自拎起酒坛倒了一碗酒,笑道:“元济兄,多谢捧场,我必须敬你一碗。就凭元济兄这宰相肚量,剑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