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妻子在门口道别,拍胸脯保证此次乡试,定然中举,耐烦月余,你端然是举人娘子了。妇人擦拭眼泪,笑言一句,但愿文福双齐,替祖宗争些光辉,替娘子出些穷气,到时候也就拜天拜地了。
结果刚好陈平安这位郡守大人,治水有功,朝廷下令破格担任一州学政,担任本次的会试主考官,从落试卷中抽调出那位穷秀才的科场文章,将其名字圈画,算是擢升为举人了。从这一刻起,摇身一变成为举人老爷的读书人,便成了黑白颜色。至于那个茂才兄,犯病了,奄奄一息之际,依旧是彩色,陈平安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潜入对方家中,发现那人手从被单里伸出,伸着两根手指头,死活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陈平安哭笑不得,只得推门而入,将桌上点得是两茎灯草的油灯,挑掉一茎。众人望去,床榻上的男人,这才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小陌斜靠在门口那边,无奈摇头。
等到陈平安走出屋子,画卷一变,与小陌似乎置身于战场的边缘地界,两军对垒,只隔着一条河,车骑、人物皆古貌,一方竖立大纛,上书仁义二字,另外一方兵马强盛,那位君主正在与身边军师大笑道,敌兵甲有余,仁义不足,寡人兵甲不足,仁义有余,定然大胜。
军师之后看对方正在兵马渡河,就与那位仁义君主建议半渡而击,不许,两军交战,大溃而败。
陈平安一直笼袖旁观,两次画卷恢复原样之后,这才去往大军之中,来到那位唯一的彩色人物车旁,后者问道:“寡人错了吗?”
陈平安双手笼袖,默不作声。
“后世史书,是如何说寡人的?”
陈平安还是一言不发。
“不说史书,市井坊间呢,稗官野史呢?”
这位君主满怀凄怆,热泪盈眶,重重一拍车轼,悲愤欲绝道:“总该有一句好话吧?!”
陈平安依旧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对的事,好的事,眼前事,身后事,一时事,千古事,混淆在一起,怎么分得清楚?”
“何况你又不是修道之人,在其位谋其政,总要照顾好一国子民的安危。身为沙场战主,总要赢下眼前这场战役。”
这位亡国-之君高呼数次“仁义”,身形竟然就此消散。
之后陈平安和小陌又见了不少光怪陆离的人与事。
两人月夜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