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惨淡,之后老妇人待客之物,却颇为丰盛,皆是鱼肉,只是以盆代壶,需要陈平安和小陌折树枝为筷子,只是鱼肉和米饭皆冷,寻常人难以下咽,不过对陈平安来说,不算什么。饭后陈平安坐在桌旁,泥土地面崎岖不平,方才桌子就歪歪斜斜,陈平安就去屋外林中,劈柴作木块,垫桌脚,老妪道了一声谢,妇人则就灯捉虱,陈平安也不问清苦人家,为何菜肴款待如此之盛,只是掏出旱烟杆,开始吞云吐雾。妇人数次凝眸看来,欲语还休。
陈平安问道:“敢问老嬷嬷,如今是什么时节了?”
老妪笑答道:“中元节刚过,先前饭菜,正是主人家送的。”
陈平安恍然点头,起身告辞,因为就一间屋子,借宿不便,不过嘴上只说赶路着急。老妪挽留不住,只得说道:“公子沿着先前道路行出五十余里外,有驿站,我那夫君就在那边当差,驼背跛脚,很好认的,恳请公子烦为致声,催促他急送些铜钱回来,只说家中衣食都尽矣。”
陈平安带着小陌离开林中屋舍,如果不出意外,天亮时分,再看此地,多半就是但见古冢颓然,半倾于蓬蒿荆棘中了。
两人不急不缓,徒步走到了那座驿站,半路路过一处规模颇大的坟茔,松柏森森。天微微亮,果然看到了一个驼背跛脚的老人,自称是某位官员的守墓人,在驿站这边当短工,而他的妻子生前正是那位官员的家中婢女,老人便说要借钱去那专做白事生意的香烛铺子,买些纸钱。陈平安就取出一些碎银子送给老人,提醒老伯别忘了在香烛铺子那边除了购买纸钱、屋舍车马纸衣诸物,最好再与铺子定制讨要一杆纸质旱烟杆,连同烟草,一并烧了。
小陌看着那个老人蹒跚离去的背影,以心声问道:“公子,难道这位消息灵通的梧桐道友,已经知晓我如今的化名和道号了?”
化名陌生,道号喜烛。
既然是人生之生,那也就是生灵之生了。
陈平安摇摇头,“那位道友的用心,可能还要更多些意思。”
等了片刻,老人按约在那坟前烧了纸钱等物,陈平安和小陌也就更换了一幅画卷。
竟是一座祠庙,香案之上,有一份盟约誓词,上边的两种文字,一个坚若磐石,一个飘忽不定,看内容,前者是女子誓言,呈现出彩色,但是男子那边的誓词,如流水起伏晃荡,却是枯白颜色了,如灰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