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体,虚虚附在残魂之上,正安静地浮在空中。躯体未被完全炼化,所以面容尚有几分模糊,但司危已经实在等不及了,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等了足足三百年,等了十万多个漫长无边的日与夜,等得无数次无法控制地去想,为什么那声爆炸带走的不是自己,带走自己,也好让对方尝尝这肝肠寸断的滋味。
想着想着,司危忽然又笑了出来,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握住眼前那莹白的指尖,继续唤他:“阿鸾。”
余回倒吸一口冷气。
彭流道:“训我训得头头是道,我还当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余回摊手:“毕竟我也确实没见过几个疯子。”
彭流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最正确的做法,是毁了那具有悖天道的躯壳,顶多只将残魂收在瓶中,留给故人做一份念想。
但谁敢呢,好不容易才杀完枯骨凶妖,好不容易才将那些飘荡世间的妖邪全部关入了千丝茧中,修真界此时仍旧风雨飘摇得很,哪里还能再有空迎来新一位疯癫狂躁,能毁天灭地的绝世大魔头?
余回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他搓了两把胳膊,道:“这也不算你我包庇,因为就算被昆仑山那群胡子长到膝盖的老头知晓,他们也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彭流询问:“那我们要将此事禀于昆仑山众位仙尊吗?”
余回坚决摇头,不说,而且是有理由的不说,毕竟诸位仙尊年事已高,得多静心修养,不宜频繁被红尘俗事打扰,像这种割肉放血复活逝者的邪……行径,我们自己完全能处理好。
彭流点头:“有理。”
两位仙主难得有意见如此统一的时刻。
那么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可扭捏犹豫的了,两人步入林中,一人扶起司危,一人卷起“凤怀月”,御剑直往纵星谷而去。而随着众人的离开,枯骨城里最后一座焦黑骨塔,也伴着巨响轰然倒塌,这如梦魇般纠缠了修真界数百年的禁地,终于彻底消失无踪,并且还迎来了一场细细密密的,春日细雨。
浸得草芽萌动,万物勃发。
司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哪怕已经被余回灌了一瓶丹药,脸上依旧见不着一丝血色。
彭流问:“如何?”
余回答:“虚耗过多,也不知多久才能养回来。为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