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套的话来说便是,她在抬眼看向江离时,她眼中是有光的。
那光芒不如骄阳一般热烈明媚,却如月亮一般清凌凌的,温柔而缱绻。
“照你这么说,清宜喜欢的人多的是。”
沈玉堂没有看沈云絮,而是看着远处站在江离伞下的沈清宜。
沈清宜身上系着湘妃色的狐披披风。
那披风上的刺绣精致繁复。
她穿着很好看,就是她生着病,少了几分往日里的明媚活泼,不然会更好看。
“她就是那样的性子。”沈玉堂垂下眼,慢慢地道:“喜欢拽着人的袖子,喜欢用她那双眼睛认真地看着一个人,她对江离是这样,对你我也是这样。”
“你不能用她的性子去佐证她喜欢江离。”
沈玉堂的声音随着纷纷扬扬的白雪簌簌落下。
又慢慢消融在风里。
沈云絮拧着眉,目光不解而复杂地看着沈玉堂,“二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否认清宜喜欢江离?”
“不是急着否认。”沈玉堂这样回应她,眸色极为平静,像是秋日里无风吹过时的秋水,“这本就是事实。”
“若清宜真的喜欢他,她的眼神会说明一切,用不着我来否认。”
沈玉堂可以确定的是,沈清宜并不喜欢江离。
亦或者说那丫头没心没肺惯了,看着谁都亲近,像是对谁都好。
其实啊,她谁都不喜欢。
很难有人能走近她心里。
“我倒是宁愿她喜欢江离,起码这样,她眼下是真的高兴。”
一片白雪随着冬日里的风吹落在了他眉间。
“罢了,不说这些了。”
沈玉堂叹了一口气,抬脚往前走。
他垂下眼,颀长的身子在雪色下显得有几分清瘦。
雪地里落下一串脚印。
沈玉堂踏着白雪,踏过枯叶枯枝,走到沈清宜面前,唇角弯起一抹笑,“你在看什么呢?”
“看腊梅花啊。”沈清宜笑起来,扬了扬手里的腊梅花枝。
悠悠的清香伴着冬日的风,给这极寒的天气也增添了几分温柔。
那是江离折给她的腊梅花。
沈玉堂看了那腊梅花好一会儿,随后垂下眼,慢慢笑了,“好看是好看,只是比不过我院子里的兰花。”
江离本来在替沈清宜折梅花,闻得这话倒是动作一顿。
他也不折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