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只是耸耸肩:“我也是猜的,师姐你不要这么当真。”
科尔黛斯头也不回地拉着小车去往仓库,颇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不要拿这些严肃的事情开玩笑,我确实当真了。”
她越想越气,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头又说道:“主要是你说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有道理了。这些想法,只是说出来就是非常严重的悖逆。我虽然也是老师的学生,但我出身在一个非常虔诚的贵族家庭,我从来不会去怀疑神。而在普遍的认知里面,神教与神几乎是可以等同起来的。事实上,大部分的伊洛波人都和我一样。”
她凝视着周培毅伪装过后的脸,似乎看透了他的光学伪装,直视着他与当代神子一模一样的五官。科尔黛斯稍作停顿,认真地说:“我们这些人,自从出生开始,就听着神与神子的传说改编的童话故事。从记事起,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清晨跟着父母一起做礼拜,聆听自己所属教派的那些高级祭祀或者监察官的教诲。作为贵族,神学是几乎唯一重要的课程。只有学好了神学,才能获得能力,获得神的青睐,获得场能这一馈赠。”
周培毅老老实实地点头称是,只听科尔黛斯继续说:“所以我即便是遭遇了家族的不幸,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神本身。和老师相遇,接受老师的教导,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相信的这一切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哪怕我反对圣城,也从来没想过神的不是。直到奥尔加将老师杀害的那一天。”
跟随着科尔黛斯的话,周培毅也想起了那个被漆黑的场能遮盖的天幕,想起了周身带着紫色不详气息的屠夫奥尔加。想起自己躲在列车的残骸里,忍受着燃起的烈火与碎片的压迫,连能力探查都不敢使用,只能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认奥尔加远去才敢离开藏身之处。那是他忘不掉的感觉,绝望?悔恨?痛苦?悲伤?不不不,最主要的是,眼看着雅各布老爷子离开的无力。
科尔黛斯的声音很低沉,但能感受到她情绪里的坚定与愤怒。她说:“我不愿意去思考更深层次的东西,我不像你,不像老师和婆婆,有着坚定的内心和聪明的脑袋。我记忆力还算不错,但也只能拾人牙慧。我的复仇名单很长很长,我的能力不允许我完成这项复仇。所以我只能给你帮帮忙,等着有一天你真的变成和那一个人一样强大的存在,帮助我解决那张名单。”
原来师姐对自己有如此的期待吗?周培毅小声答道:“我知道了。”
科尔黛斯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