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耗一上午,中午吃食堂,蒋祈树对着餐桌上的食物拍了一张照片,很随意地问:“你在哪儿过年?我到时候去找你玩。”
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他在网吧里见过梁蝉,知道她是本地人。
梁蝉手一顿,筷子挑起的一撮粉掉进砂锅里,指尖泛白,许久没发出声音,锅里飘散而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蒋祈树说话时嘴角还带着笑意,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结果就看到她失神的模样,笑意霎时一僵,神情变换:“怎么了吗?不想让我去找你?”
梁蝉低低地埋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是啊,放假后不久就要过年了,她没有家,没有亲人,阖家团圆的日子跟谁过?这些都不能跟蒋祈树说,她说不出口。
蒋祈树有点不安,从对面绕到她身边,方便看清她的脸,这一看他就更慌了,缭绕的热气后面,梁蝉的脸一片苍白。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蒋祈树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句有问题,盲目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去找你了。”
他这般委曲求全,梁蝉的心犹如被碾压机重重滚过,痛得清晰。
蒋祈树不该是这样的,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明明骄傲耀眼,犯了什么罪非要喜欢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他自己不在乎,但梁蝉替他难过。
长此以往,他会很累的。
梁蝉搅动着砂锅里滚烫的粉,想了很久,说出早该对他说的那句话:“蒋祈树,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她先前决定努力当好蒋祈树的女朋友,等他未来某一天腻了,主动跟她提分手,现在看来不现实。要忍受她这么一个极度别扭、拧巴、沉闷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蒋祈树听清了她的话,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他强迫自己冷静地问:“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你不觉得跟我讲话、相处很累吗?”
梁蝉清楚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缺点,她改不了,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刨除那些枷锁。蒋祈树继续跟她在一起,只会被她拖死。
谈恋爱和交朋友不一样。陈小音跟她做朋友,见面的次数不多,聊天的话题随意,轻松就能维系这段关系。谈恋爱难免要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家庭,比如这个人的过去。然而,不管是她的家庭还是她的过去,都很不堪。
蒋祈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不觉得。”
“可是……”梁蝉拧起眉,不得不替他考虑,“我不想看你总是小心翼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