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知如何致富,需要有智慧的人指引他们,大律令所做之事,不正是此事。”
“行富民之策,百姓尚不可知,正是以朝廷之力教化民众之时,若百姓知晓如何致富,又如何倾力朝廷去兴教化呢。”
“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亦有夫论直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与百姓谋政,不如行使政令令其归服,其见成功便自安其乐。”
“强国之策尚不于外道,二三人即可!”
嬴城一叹,随着内侍迅速的铺开奏折,一边奋笔疾书般的批阅奏折,一边低着头回道:“冯公所说极是,只是政令之所束,民之所畏更甚。”
“经营应以相对自由而论,少府投入以一国之力而经营,尚且有盈亏。”
“万家万民之经营,盛况于少府十倍百倍,此中盈亏国不可承担!”
“既有经营,便有盈亏,不足以令国以国力为其承担其中风险!”
“民畏法,若以国法约束,民便不敢深摄其中,更谈不上致富了。”
冯去疾正要沉思回答,却是微微一顿,脑袋有点宕机的盯着嬴城。
他发现嬴城。
竟然已经开始了批阅文书。
只是,这批阅文书的方式,稍微有点离谱。
简直就跟抄书一样,没有任何顿挫,一气呵成。
而且。
嬴城竟然还在与他一起探讨。
突!
冯去疾忍不住的站了起来,随口胡编道:“民与民之别,人与人之别,物与物之别,均有不等。”
“朝廷不能将目光放在小家之民,此为得一地而失全局之目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经营之道自负盈亏,天经地义,此为人之别,非朝政之错。”
“政令繁多会使人困惑,不如静观其变,致其果后改善之。”
嬴城低着头继续批阅奏折,却是摇头道:“不可使之啊,读书识字者十之有一,会经营之道者还要去之九成,如果不能以政令扶正,小家之民便会漫延之万家,便会失一地而失全局。”
可随着嬴城回话,冯去疾的目光却渐渐变得呆滞了起来。
站得高,看得远。
他清楚的看到嬴城在批阅三川郡的奏折,目力所及他记得清楚,那是关于三川郡洛阳李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