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顾湘缨
她自幼便是安静的性子,父亲说女儿家性子温和是没错的,但太过温和便显得沉闷了些,她总是面上点头,心中却不愿意的。
那些旁的人,若是与她相熟自是会同她言语,若是不熟,那便不用开口了。
她不愿意与旁人有着太多的接触,大概是有着相同的气息,她初一见到程公子时,便觉得他这个人大约也是极怕麻烦的人。
那笑意达不到眼底,虚浮于面上,无论是嬉笑怒骂,程公子总是带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
那时她便想,程公子大概是心中不耐,却又不得不做些什么。
她见过那么一次算得上真实的程公子,庙祝日人声熙攘,她说那话算是抱着某种念头,更多的是心之向往罢了。
可是,程公子没有应允。
不是观世音不应,是他未应。
她于自己的药堂里,听来来往往的学子谈起程公子与马公子的趣事,与那花魁娘子的纠缠,每听到一次,她都会恍惚一次,总觉得,程公子那人,做不得这般事情。
性子使然。
“娘子,在想什么呢?”
肩上披了一件外衫,顾湘缨自然的接了过来,不过却未立刻回答夫君的话,默了半晌,她望着那摇曳的烛火,只觉得那黯淡的火光好似骤然明亮了起来,一如那日箭火守城,烧的流民四散惶惶。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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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须醒——梁玉
我终究没有等到他与我拜堂。
梁玉是在上原的第二日知道程然的死讯的,她来的时候除了程然的母亲派了人来,其余便没有什么了,梁玉对自己说,现在兵荒马乱的,人人自危,她与程然本就是绕过了程家私下结亲,能有人来就应该知足了。ъìQυGΕtV.net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蝉鸣逝于雨后。
晦涩不明的阴冷和恐惧,在消息传来的时候,从她的心底钻了出来,带着荆棘的尖刺,缠绕的血淋淋的。
可是她还是站住了身子,没有倒下去。
很快,程然的追封就到了,是谢玄谢将军亲自送来的,婆婆看着那受封的手谕,没有笑,只是哭。
梁玉知道,她在后悔。
追封了三品的官职,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程家上下都乐疯了,那一向不与他们对付的二房也主动贴了上来。
是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