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过薛怀刃,趴在窗前探头向外看。
天气渐冷,树叶凋落,那几棵树看起来张牙舞爪,像在发疯。
杨玦看看最边上的那棵,又看看薛怀刃说像他们小时见过的那棵:&ldo;都说国师有通天的能耐,怎么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却半点不中用。&rdo;
他的病,没能治愈。
薛怀刃的记忆,也没能找回来。
国师的本事,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杨玦素日敬重国师,但一旦想到自己的病,就忍不住心生怀疑。
他嘟嘟哝哝,想要寻求共鸣。
可霍临春一触及他的目光,便装作不经意将脸别开,根本不敢接他的话茬。若说旁的也就罢了,可偏偏说的是国师。
国师是什么人物,岂能由得人随意说三道四。
他杨玦是真龙之子,身份尊贵,自然可以放胆胡说。
可他不过一介宦官,天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哪里能同皇子一样肆意。
霍临春用眼角余光悄悄瞥向薛怀刃。
到底是国师的养子,听了这样的话,怎么也不替国师辩白几句?
是因为他心底里想的,同六皇子所言并无分别吗?
霍临春轻声咳嗽,举起酒杯当水润喉。
室内三人,只有杨玦闲不住,猴子似地上跳下窜,嘴里还说个没完。
&ldo;国师旁的不琢磨,光琢磨要建塔……&rdo;他捧着酒壶,话里也带了酒气,&ldo;那塔才建多久?竟然便塌了!还说要迎仙人,哪天才能迎来?&rdo;
霍临春讪讪微笑,觉得仍然不便接话。
窗边漫不经心喝着酒的薛怀刃,忽然站起身来。
说好三杯酒,便是三杯酒。
三杯已至,他当即要走。
霍临春连忙留人:&ldo;薛指挥使急什么,怎地才来便要走?&rdo;
杨玦摆摆手:&ldo;算了算了,他真要走,哪个拦得住。&rdo;
霍临春闻言只好作罢:&ldo;薛指挥使有差事在身?&rdo;
薛怀刃微微颔首,边往门口去:&ldo;得空再聚吧。&rdo;
&ldo;好好好,得空再聚。&rdo;霍临春人精似的,一听便知薛怀刃这是说来敷衍的客套话,但还是笑着附和起来,&ldo;往后多的是机会,不差今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