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三个陌生人,一个年轻,一个是女人,那么剩下的那个男人,就应该是信陵王了。她定定看着对方,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和她所想象的信陵王,似乎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眼前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书生?
不是年岁问题,也不是打扮的缘故,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无害又寻常。
怎么可能呢?
太微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师父。
堂堂复国军的将领,身上怎么会全无杀气?
襄国的信陵王,不是自幼在军营中长大的男人吗?不是都说他是个‐‐看起来很可怕的人吗?
太微死死盯着墨十娘。
墨十娘走到了她身旁:&ldo;主公,人来了。&rdo;
话音未落,太微已被她推到了前头。
这个男人!x33
真是信陵王!
她看着他,怔怔地行礼。
复国军的信仰,原来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
忽然,信陵王上前一步,弯腰低头,给她行了个恭敬的大礼。
太微一愣,猛地后退了一步。
信陵王却没有动,仍保持着这个姿势,向着她,沉声道:&ldo;靖宁伯大恩,我等永世难报。&rdo;
祁远章这一死,明面上向建阳帝表了忠心,可对复国军而言,他的忠心显然仍在故国。
太微看着面前向自己行礼的中年男人,舌尖泛起一阵苦涩。
她爹真是好样的。
倘若将来信陵王吃了败仗,复国军被尽数剿灭,那祁家还是祁家。靖宁伯府,没了袭爵的人,却仍有富贵荣华。
而若是建阳帝输了,新朝建立,改元换代,他祁远章就是一大功臣。他留下的老弱妇孺,皆是新贵。
荣耀和风光,只会因为他的死而变得更加盛大和长久。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里。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困在永恒的孤独和寂寥里。
只要有人能赢,有人会输。
他的死,就没有失败可言。
此时此刻,太微站在这个他信任的男人面前,终于明白了。
他所选择的道路,有多明智。
而师父,为什么会爱上这个男人,她也知道了。
舌尖的苦味渐渐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