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舒僵直的脊背,轻轻地软下来。她垂下眼睛,沉思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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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大门前,相府的大总管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吴晋卿的父亲打躬作揖,陪着笑脸地将人送走,望着走远的相府车马,才缓缓握拳,敢怒不敢言。
“方才那女子住哪儿,可打探出来了?”大总管掂了掂怀里那盒子金条。
随从艰难地答道:“禀总管,属下无能,跟、跟丢了……”
“嗯?”马车里,拉长的一声。将车外的随从惊得背上冒出冷汗。
那女子虽是蒙着面纱垂着头,可身段气质都非同凡响。没想到这点子事这群狗东西都办不好?
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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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林家一大桌子的人齐聚一堂,酒足饭饱之际,大家会行行酒令。欢闹得差不多了,孩子们便会窝在罗汉榻下,一边挨着暖炉吃些茶果,喝着暖茶,一边听祖母讲些老一辈过往的故事。
林家人在外守着规矩,在家时大家都有些随性——用祖母的话说,家人之间,本不该有太多的拘泥,该亲近时亲近一起,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才像个家。
逢年过节的日子,还会让府里的仆人,也坐两桌挤在一堂,那时会更加热闹。筆趣庫
太傅府。灯火明亮。
铜锅里冒着滚烫的热气,翻腾着煮熟的肉片和丸子。锦娘热络地给每个人夹菜;文鸳留心着给大家斟酒,添水,倒乌梅汤;宝瓶吃喝得开开心心的;初一和十五多吃了几盏酒,比划了起来。
林舒端着盛了乌梅汤的小盏,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尝着。她喝过御茶坊的乌梅汤,竟然也比不上文鸳熬的。
浓稠的梅汁酸酸甜甜,林舒很是喜欢,都快要比上金桔茶了。只是可惜乌梅汤不可多饮。
她微笑地望着他们,眸光投向了门口,停了半日的雪,还在落。
她想家人了,忽然有一些安静。
锦娘望了眼门口,替林舒夹上一颗鱼肉泥丸,语气担忧地道:“晚上都没见你吃多少,这两日瞧着都清瘦了。多吃一些肉,才能健健康康的!”
林舒捏捏自己的脸颊,微笑的道:“有吗锦娘?”
“上回你问我,如何认识的太傅。”锦娘酌了两口酒,压了压乌梅汤的酸甜,声音低下来,“那会子我在上京城的一家菜馆子里当厨娘。那日,下了冬天第一场雪,不大,可也够冻人的。那孩子才八九岁的模样,赤着脚站在雪地里,身上衣衫褴褛,破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