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剩下两人反应,金凌自己径自继续了下去。
金光瑶怔然疲惫的反应似乎给了他一点支持,但不过几句话之后,这气力就再度消失殆尽。
——金光瑶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告诉我,今天你去见了谁?谁给你这封信的?”
金凌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金光瑶道:“那个人能告诉你,就能告诉其他人。能写第一封信,就能写第二封、第三封、无数封信。你打算怎么办?任这件事被人捅出去吗?阿愫,算我求你了,求你无论是看在什么情分上,你告诉我,信里这几个人现在在哪里?叫你回来看这封信的人,是谁?”
此人当真可怕至极。
这几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生出的想法。
这样短的时间内,他就摆出了如此完美无瑕的安抚态度,若非秦愫所受刺激实在太深,只怕当真就要被他哄住。
而他接着就将目标对准了最致命的一个问题,不是威逼,不是利诱,而是以理以情动摇之,试图令秦愫松口。
——好在秦愫虽然从年少时就一派天真不谙世事……他站起身来,似乎要俯身去扶她,秦愫猛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忍不住伏地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像是灵光乍现,忽然之间,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了孟瑶的脑海。
前面也说过,连亲父秦苍业手上都有数不清的人命,金光瑶在射日之征中杀人无数更是人尽皆知,如果问题只出在金光瑶一个人身上,秦愫有可能崩溃到这等地步、连碰一碰都觉得恶心吗?
并非不可能。
然而这异常是她与金光瑶同床共枕十几年都没有发现的,直到有朝一日被人揭露出来。
所以问题并不是只出在金光瑶一个人身上。
同理,也不是出在秦愫身上。
甚至他们两个任一人,单独来看,都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有碰到一起。
……只有碰到一起。
他把目光投向后文,脸上的血色已在无知无觉当中褪尽,只留下一片惨白。
——秦愫抱头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恨不得从不认识你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接近我?!”
如此厌恶,从一开始产生交集就是错的,就是让人恐惧厌憎的。
可孟瑶自己清楚,他先前救秦愫一次,是纯然的意外,不会有任何人的手脚在里面,也做不得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