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江出了书房院门,金相背着手呆站了片刻,转过身,脚步缓慢的穿过月洞门,从后角门出去,往自己院子回去。
闵老夫人站起来,金相落了座,才又重新坐下,仔细看着金相的脸色,“怎么了?”
“陈江来见我。”金相喝了几口茶。
“陈江?”闵老夫人有几分惊讶。
“嗯,他来跟我皇庄的案子。”金相顿住话,垂眼喝着茶,一杯茶喝完,才看着关切的看着他的闵老夫人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入手,做那件不可能的事。”
闵老夫人脸色微变。
“唉,陈江这一趟来,我想通了,乱中才有机会,我从前求的那个稳字,错了。”金相神情晦暗。
“鹦哥儿说,皇庄那案子,牵涉极大。”闵老夫人声音低而轻。
“嗯。”金相这一声嗯,有几分心不在焉,出了片刻神,看着闵老夫人道:“乱相起来,火中取栗,咱们这长沙王府,也许……满门就没了。”
“总还要两三年吧。”闵老夫人声音低而淡定,“今年里,就把秋姐儿的亲事定下来,明年她就十八了,能嫁了,余下的,都是该担待的。”
余下的,也就是她们祖孙三代,三对夫妻而已。
“这是最坏的打算。”金相伸手拍了拍老妻的手,闵老夫人笑容安然,“我知道,咱们做了错事,鹦哥儿,这是他自己执意要走的路,鹦哥儿他爹他娘,是咱们的儿子媳妇儿,鹦哥儿的爹娘,没法子。”
第二天早朝后,金相跟在皇上后面进了后殿,低声道:“全氏兄弟的案子,我昨天把陈江叫过去问了问,陈江说,眼下他查到的,都是几十几百亩地大小弓的差异,从北到南,牵涉的地方很多,极其琐细繁杂,陈江的意思,这些都得核查核对清楚才行,这话说的极是,只是这样一查,这案子,只怕就要旷日持久了。”
皇上皱起了眉头。
“陈江查到的这些,有地方取巧,可有几件,牵涉到皇庄的田地……”金相的话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皇庄的田地?”
“嗯,大弓出,小弓进,帐面上是平的,或是大弓进,之后再换小弓,多出来的,悄悄割让出去。”
皇上的脸青了。
“地方上取巧,急不得,只能慢慢查实纠正,可皇庄,”金相看着皇上,拧着眉,看起来担忧而焦急,“眼看要夏收秋种,没有总管事不行,二来,这皇庄,肯定不能再放到全氏兄弟手里,得有个能干的合适人,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