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忡忡。
陈氏斜着她,没接话。
对于杨氏这个没心眼的蠢直货色,她是早就打定了主意的,要想在京城大宅里争出个位份,替七哥儿挣一份前程,必定不容易,她绝不会让这个蠢直货色连累她和七哥儿。
“太太,咱们两个从秦风路一起到京城,没谁比咱们再亲了,以后,我肯定护着太太您,还有七哥儿,咱们俩才是自己人呢。”杨氏耐性有限,几句话后,就直入正题。
“瞧你这话说的。”陈氏灵巧的避开杨氏的话,“咱们是一家人,当然是自己人。七哥儿夜里哭了好几回,我一夜就没怎么睡,这会儿困的不行了,我歪一会儿,你替我抱一会儿七哥儿。”
陈氏不打算再跟杨氏多说,挪了挪歪下,闭上了眼。
杨氏连声答应,抱着七哥儿,靠着靠枕,忧虑一会儿,安心一会儿,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杨氏足足抱了一上午七哥儿,两条胳膊累有酸痛无比,中午吃了饭,再启程时,不敢再和陈氏一辆车。
陈氏将七哥儿交给奶娘和丫头清袖一辆车,陈氏的奶娘白婆子跟在陈氏车上侍候。
“杨姨娘又说什么结盟不结盟的傻话了?”车子往前,白婆子关好车门,掩好帘子,看着陈氏问道。
“嗯,我没理她。真是个傻的,既然给人做了妾,哪还能有什么心性脾气?爷们要侍候好,大妇更好侍候好,不过是夹缝里求一份妥帖罢了。”陈氏话没说完,泪眼盈盈,伤感起来。
她也是书香门第的姑娘,自小饱读诗书,出了名的才女,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没有家世钱财,她要想往上一步……又能怎么样呢?
她是能想得开的。
“唉,太太想开些。”白婆子比陈氏更伤感,她家姑娘在她心目,天仙一样,给人做妾这事,回回想起来,就如刀子捅进心里一般。
“太太,您真打算把七哥儿交到大夫人手里养着,这大妇的心,都毒着呢。”白婆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忧虑。
“嗯,这事我仔细想过的,只能这样。”陈氏声音低低,与其说是说给白婆子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再一次整理自己的思路,坚定自己的决心。
“嬷嬷,您想想,这男子也罢,女子也好,庶出嫡出,分别在哪里?要论家里族里,一样的排行序辈,丫头婆子,月钱用度,读书进学,都没什么分别,这分际,不在家里族里,在生母。”
白婆子低低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太太没出阁前,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