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不知该不该惊扰此人,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李大器从旁边走廊的月门里转出,自言自语道:“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庆儿,你四叔不在,我们先拜一拜,回头再上香!”
李大器的说话声惊动了正堂内的中年男子,他连忙将葫芦塞进怀中,手忙脚乱把酒壶放回原处,大门吱嘎一声,李延庆走了进来。
李延庆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回头对父亲道:“爹爹,正堂里有人呢!”
“呵呵,吓我一跳,原来是庆儿,好久不见了。”中年男子暗暗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傻小子。
李大器也走了进来,他又惊又喜道:“我到处找不到人,原来四弟就在正堂内。”
这名男子叫做李大光,是李大器的堂弟,也是一个读书人,为人圆滑,在家族颇有人脉,虽然不是鹿山主房,却得到了族长的另眼看待,让他负责看管李氏宗祠。
李延庆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眉眼间其实很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岁,但头发胡子却已经半白了,看起来就像五十出头的中年人。
不过他须发虽然半白,但下颌上的胡须足有一尺长,飘飘然却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身材高大,穿了一件雪白的大袍,做工十分考究,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度,就像一个在宗祠里炼丹养生的道士,和穿着补丁破衫、身材瘦小的李大器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大光见李延庆不给自己磕头见礼,心中有点不舒服,又问李大器道:“大器今天怎么来了?”
“庆儿已完全康复,今天特来拜谢先人护佑。”
“应该的!”
李大光瞥了一眼李延庆,便将李大器拉到一边似笑非笑问道:“或许我不该问,庆儿看起来很聪明嘛!怎么大家都叫他二傻?”
李大器苦笑一声,“以前是有点傻,蒙祖先保佑,庆儿突然开窍了。”
“哦!原来如此。”
父亲和叔父躲到一边嘀嘀咕咕,李延庆却好奇地四下打量这座颇为壮观的正堂。
正堂从外面看不算高,最多三层楼,但从里面看却显得十分高大,全木结构,一根巨大横梁上垂挂下来几条长长的帘幔,北面窗边堆叠着几十张桌子,看来祠堂内也常常摆酒席。
中间便是灵位塔,实际上是一个两层楼高的巨大木龛,占据了大半个正堂,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李氏四房先人的灵位牌,像宝塔一样层层向上,足有一百多只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