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宅。
沈忠孝坐在火盆旁,捧着本文集看了一会,就觉得眼酸。
不看吧,又显得无聊心烦。
他这般如坐针毡的日子,已经持续半个月了。
老管家沈忠厚洗刷完茶壶。
从新添上夹山毛尖,沏上开水,煨在火盆边缘。
他偷眼瞅瞅沈忠孝那模样,就忍不住劝道。
“老爷呀,您可能也老花了,屋里暗。”
“要不?咱把火盆挪到窗口去?”
沈忠孝苦笑道。
“人到了年纪,哪个不得老花眼?”
“我这双招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服老不行喽!”
“咱们呐,是心里憋着事。”
“你个老家伙,一早上还不是转来转去,心不在焉的?”
沈忠厚一愣。
我是管家呀,转来转去不应该么?
“老爷,俺可没啥心事!”
沈忠孝把桌上的半杯温茶泼在地上。
自个儿重新倒了一杯滚烫的。
老花眼只是看不清字迹,可不影响看人。
他取笑道。
“都这么多年了,老夫还不了解你?”
“那壶茶才倒了两茬,大早上的,你就给换新了。”
“这可不是你一贯节俭的性子。”
管家沈忠厚老脸一红,颇不好意思。
这种常识性错误,他都多少年没犯过了。
老爷享用的一壶茶。
怎么的也要喝到午时,换过三四次水。
“这个……老爷……”
沈忠孝不在意地摆摆手。
相处多年的老伙计了,他还不至于责怪。
“好啦!”
“家乡的茶叶够喝呢,偶尔浪费一点没啥。”
“你呀,别老记挂着沈诚行不?”
“不就是送封信回老家么?”
“走大名府绕个圈,不赶夜路,安全着呢!”
门外却传来沈思思阴阳怪气的娇嗔。
“哟?”
“这时候安慰厚伯,就说安全了?”
“前些天,人家要跟着沈诚一起回去,您咋说的?”
“什么各地山贼蠢蠢欲动啦!”
“什么杨赵二贼的探马,已经出现在大名府外围啦!”
“你咋不说辽人的远拦子避开雄州,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