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这番行为其实是欠妥当的,但等他意识到时,人已到了窗边,再退回去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他便将错就错,撇了眼角落里的主仆三人。
徐宁倒是镇定,只叨叨吓坏了,差点喊出来时,让她一把捂住嘴,按在了墙角。
陈妈妈站在二人身旁,做好了被发现后随时替徐宁顶罪的准备。
因听见厅里老太太问徐停的话,陈妈妈便以为来查看动静会是他,想着二人是兄妹,他若知道是徐宁在这里,多少会包庇一下,便没想着要拿身体帮她挡一挡。
等陈妈妈发现来查看情况的并非徐停之后,脸都吓白了,这才急急两步上前,将徐宁挡在了身后。
但陈妈妈还是慢了一步,裴衍已经看见了。
不仅看见了,二人还对视了一眼。ωωw.
那是一张十分干净的脸,眉似远山,眼神似水,波光粼粼,唇色很淡,轻轻一抿,便显出些粉红来,尽管事出突然,她脸上仍不见慌乱,只余见惯大风大浪的稳重。
裴大人吃了不看杂书的亏,一时想不到极其合适的形容词,好半响脑中才隐隐冒出一个“舒服”来。
是了,那张脸让他觉得“舒服”。
“几个丫头小厮,”裴衍顺手掩上窗,回身无意扫了常玄真一眼,“来看先生的。”
徐老太太暗中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不知信了几分。
常玄真一抚胡须,和蔼一笑,高深莫测的。
只有徐停信以为真,轻轻一咳,接话道:“先生名气大,后来又归隐山林,一直未曾出山。底下人没见过市面,一时好奇,失了礼数,还望先生莫怪。”
常玄真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没想到老朽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引来些骚动。”
说着,还故意地看了裴衍一眼。
裴衍木着脸,假装无事发生。
常玄真戏谑够了人,这才转过头,与徐老太太笑道:“此次出山,除去拜访老友外,其实也是受人所托,要办一件事。”
徐老太太镇定道:“先生请讲。”
“老朽一介凡夫俗子,有幸被称一声大儒,实在是愧不敢当。”常玄真缓缓道,“便想在春闱之前,替人授业解惑。可京学里人多,我又不喜闹腾。小裴说徐家安静,我与老太太又算是旧相识,便亲自前来,想请你全了老朽的这个心愿。”
徐老太太闻言,意外地看了裴衍一眼。
徐停也想起他之前来徐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