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在岁寒斋待了一阵,陪徐老太太说了说话,又同温明若一道做了些针线,在晌午前回了红霜阁。
刚进院子,陈妈妈就迎了上来,小声道:“老爷在里头等着……”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婢子瞧他脸色不大好,姑娘要不到大姑娘哪里躲躲?”
“没什么好躲的。”徐宁知道他是为何而来,恹恹道,“方才在祖母那里碰上,拆了他的台,惹他不高兴了。”
陈妈妈想起徐由俭那风雨欲来的表情,和跟在他旁边随时准备挑嘴的邹姨娘,觉得不是惹他不高兴那样简单。
她还想再劝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哟,三姑娘回来了?老爷在里头等着你呢,不赶紧进来,磨蹭什么呢?”
徐宁抬眼,就见邹姨娘穿一件石绿棉衣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她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她回来了一样,还故意提高了声音。
徐宁厌恶地扫了邹姨娘一眼,一面解下斗篷,一面又往屋里走,经过她时,连个正眼也没有。
陈妈妈拿着徐宁的斗篷,怕等会徐由俭恼羞成怒动手伤人,就想跟进屋里去看看情况。
谁知邹姨娘却一把将她薅了开去:“没眼色的奴才,滚一边去!”
说罢,她也要进屋去。
陈妈妈见了,同叨叨两个一左一右地将她架起来,不顾她惊叫怒骂,直接将她拖回了她自己屋里去,并一个按着人,一个守着门口,不许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许外边的人进来。
邹姨娘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地骂道:“狗奴才,别以为……”
“邹姨娘!”陈妈妈提高声音打断了她后边的话,“您也是在内宅里生活了十来年的人了,怎还这样糊涂?”
邹姨娘怒道:“要你管!松开……”
陈妈妈又道:“婢子自三姑娘幼时就一直伺候在她身边,也瞧得清楚姨**所作所为,二哥儿是您自个送出去的,谁也没逼您,如今您后悔了,心中不平,又何故将怨气撒在三姑娘身上?”陈妈妈想起徐宁在她手底下受过的罪,一时也不平起来:“难道二哥儿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三姑娘就不是了?”
邹姨娘没接话,怨恨地盯着她。
陈妈妈又道:“婢子说句实在话,太太对二哥儿虽不如大姑娘四姑娘上心,可也是当自己孩子精心教养的。将来二哥儿有了出息,按规矩要孝敬的也是太太、老爷和老太太,但凡对姨娘好些,太太就要不喜,姨娘那样替他着想,哪里舍得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