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由俭若能想到这一层,如今也不会厚着脸到岁寒斋来,也不会在老太太提出叫他辞官时,他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
如今让徐宁这般一提醒,他先吓白了脸,随后又不肯相信一样,否认道:“不、不能吧……圣上上回可是什么都没说……”
徐宁将他睨了一眼,将他侥幸的心思都收在眼底,要笑不笑道:“且不说那日父亲你究竟有没有见着圣上,难道圣上要做什么之前,还会特地与你打招呼的?”
她嘴里损完了人,又在心中补充道:“不过一个担着闲差的小人物而已,连权利中心都没碰触的人,忒把自己当回事了。”
徐由俭仍是不肯相信,又看向了徐老太太,眼中仍有一丝希冀。
徐老太太冷笑一声,扭开头去,只觉看他一眼都多余,更是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徐由俭内心惶恐不已,看向徐宁,挣扎道:“那、那些话,当真是裴衍与你说的?”
自然不是,裴衍只与徐宁说先帝在时,为封赏功臣,加封了许多朝臣,许多都是闲差,并无作用。
而真正有作用之人,却无封赏,无保障,有的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当今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景。
再加上世家间又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否则就会背上一个谋害前朝忠臣的骂名。
当今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几个王爷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挑错逼宫。
但他又不愿意养着一群蛀虫,就只能挑别人的错。
徐由俭这回正好撞在枪口上。
但裴衍临走前又同她说:“倘若你能说服你父亲自己交出爵位来,我能替你保住徐家和你兄长仕途坦荡。”
徐宁瞬间明白了裴衍的意思。
倘或徐由俭开了头主动交还爵位和闲差,他就能说服其他人,即避免当今被人唾骂,也避免了血流成河,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
所以,眼下徐宁无论能不能说服徐由俭,她都要让徐由俭辞官!
徐家可以没了爵位,但徐停和徐慕的前途不能没有!
徐宁收起咄咄逼人的态度,又与他晓之以理:“父亲,您是闲职,无论有没有作为,圣上都不会将您往上升。但大哥哥和二哥哥不同,您主动归还爵位,替圣上解决了心头之患,大哥哥和二哥哥一旦高中,就有机会被委以重任。有他们二人在,徐家就不会有衰败的一日。”
徐由俭犹自挣扎着:“万一他们二人没有高中呢?”
徐宁差点叫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