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再富裕也富裕不到哪儿去,做菜时自然舍不得放油放盐,于是保留了苦菜最本真的滋味,也就是极致的苦,苦过后又还带了一丝淡淡的甜。
祝凌艰难地将菜咽下去,拒绝再吃第三口。
乐珩没有继续逼迫她,而是自顾自地吃着,小半碗饭菜被他吃干净后,他才搁下碗筷。
祝凌看看自己碗里那一小团被剩下的苦菜,又看看乐珩干净的碗,最后终于忍不住眼一闭,将苦菜全部吃完了,然后......她扑到陶罐边,连着灌了一大杯凉水。
实在是太难吃了QAQ
乐珩到底是为什么能吃得这么面不改色啊!
等他们吃完饭,过了一阵子,才有一个小孩子从门口跑进来,她先是好奇地对祝凌他们笑了笑,然后将桌上的碗筷和茶壶抱到怀里,又噔噔噔地跑出去。
看她抱着碗筷茶壶跑得摇摇欲坠的样子,祝凌实在担心,她忍不住跟出去,在厨房里与正在涮锅的老者打了个照面。
老者用木瓢倒出锅里的最后一点水,笑着感慨:“女郎心善。”
看她动作就知道,是担心他家孩子摔倒。
浣衣的老妪这时端着木盆回来了,她粗糙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后从腰带的缝隙里取几颗油纸包着的小团来。
小孩早已簇拥到她身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将那些油纸小团递到孩子手中,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那孩子捧着四个油纸小团,先是拉着老妪让她弯下腰来,接着突然将拆开的糖塞到她嘴里,随后又拿了一颗,递到老翁手上。
在盯着他们两人都吃了糖后,她才小心地拆开一颗新的,于是脸颊鼓出一侧,甜得眉眼都弯起来。
她手里还剩下最后一个小团,她先将小团收到衣襟里,但看见祝凌,脸上又露出点纠结的神色。
最后,这颗糖到了祝凌的掌心。
“给姐姐。”她眼里带着不舍,脸上却露出大大的笑容,笑出了牙花的那种笑容,“阿爷说,小满吃了糖,以后就不会受伤了!”
祝凌对上那个孩子的眼睛,是平凡又真挚的善意。
她珍惜地收紧手中这颗粗糙的糖果,对她认真地道谢。
这时风清光盛,万物温柔。
*
从厨房里出来后,祝凌穿过种了菜的前院,走到了她和乐珩暂时落脚的地方。
乐珩这时搬了把躺椅躺在屋旁的树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