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不会是父亲,而是提着刀兵的影部,然后便是慌乱,然后便是恐惧,然后便是痛苦,最后便是绝望。
可为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偏偏是我们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啊!
一股巨大的憋闷感笼罩着维勒,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曾在草地上用食指摁蚂蚁玩的经历,那时摁蚂蚁,有时是为了打发时间,有时是为了发泄,有时只是想把它们赶走,现在想起来才感觉出了不同。
对那只被摁死的蚂蚁来说,无论手指是何想法,无论它之前如何努力,无论它未来将去何方,当阴影笼罩下的一瞬间,这就是彻彻底底的毁灭,尽管蚂蚁根本想不出毁灭它的原因,尽管手指的动机和它八竿子打不着。
如此突然,毫无一点征兆的毁灭简直荒谬至极,犹如未埋伏笔的话本,多么......无常。
被士兵摁着的维勒瞪大眼睛,直转急下的人生让他犹在梦中,不敢相信这毫无逻辑的灾难真是现实,恍惚间,他感到似乎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但事实上又没有,他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士兵,看着不远处翻滚的黑色烟雾,听着周围那纷乱的人声,一股荒谬的戏剧感浮上心头。
“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维勒不顾一切地狂笑起来,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哪怕暴怒的士兵伸手扼住他的喉咙都不能让他停止,截然相反的景象如碎片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一边是米诺丽拿着项链露出惊喜的笑容,一边是刑房中只剩下哀嚎的模糊血肉。
一边是多林穿着军装兴奋地走入士官幼校的背影,一边是挂在绞索上微微飘摇的单薄身体。
一边是在黄昏下吃着松饼谈笑宴宴的一家,一边是几具被随意抛弃在乱葬岗的尸体。
“米诺丽,来,带上看看,”维勒含糊地说道,双眼看着天空,仿佛在对着谁说活。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快止血”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维勒那癫狂的反应触动了他们心中些许神经,摁着维勒的手也稍稍收了点力。
“多林,别吃太多,小心嗓子!”维勒带着点嗔怪地说道,伸出手想要**什么,却只摸到一团空气。
在两个截然相反的结局中,维勒选择了美好的那个,尽管那结局只有他能看到。
“哈哈哈!”
望着身后逐渐关闭的城门,看着远处那被摁着的身影,英姿挺拔的骑士笑到半弯下腰,他实在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