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略微不适。
候在长庆门下的张沧迎上来。他胳膊下夹着一柄纸伞,一手提着一件遮挡雨气的藏蓝斗篷,歪身给主子披上。
闻人蔺上下扫视他一眼,问:“穿新衣了?”
“嘿!王爷厉害,一眼就瞧出来了。”
张沧摸了摸自己刮得干净的铁青色下巴,嘿嘿笑道,“洗了个澡,胡子也刮净了。”
张沧回去琢磨了半宿,自己这辈子是铁了心要找婆娘过日子的,虽无法迎合王爷的喜好,但怎么着得仪容整洁,方对得起王爷的另眼相待。
他想了一堆有的没的,又殷勤执伞为闻人蔺遮挡檐上滚落的积雨。
伞沿低低压在头顶,险些戳瞎眼睛。
闻人蔺忍着要将这破伞一掌掀翻的念头,抬指抵着伞沿,皱眉将其从自己眼前移开。
张沧又举伞追了上去,压低声音念叨:“快到巳时了,王爷去崇文殿见太子,别忘了带上那个……”
说罢,露出一个只可意会的神情。
崇文殿……
闻人蔺顿了步伐。
当初他接下太子太傅之职,不过是想将小太子放在眼皮下,置于股掌中,当做自己无聊时日里的一桩解谜乐趣罢了。
现今谜底已然揭开,按理说“小太子”对他而言已无任何观察的价值,这个“太子太傅”,又何须当下去?
闻人蔺思忖着得寻个时机卸了这职,将精力放在雍王身上。毕竟要成事,少不了这些弃子搅浑水。
不知不觉上了崇文殿的石阶,穿过廊庑,从半开的轩窗望去,只见周及微微躬身,正替伏案补眠的“小太子”披衣御寒。
裴飒也冷着脸,顺势伸手替她掖了掖衣角边缘。
闻人蔺若有所思,微微眯起了漆眸。
……
赵嫣昏昏沉沉醒来时,正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身上盖着丝质滑软的春被。
殿内空无一人,她眨了眨迷蒙的眼,很快辨出这里是崇文殿后殿的休憩之所。
可她不是在前殿听周及讲学吗,怎的会到这里?
她**睡僵的脖颈起身,略一扭头,便瞧见了坐在床头椅中的闻人蔺。
轩窗半开着,依稀可见外头斜飞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