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珩说这是野猪刺的伤口,但大家都不傻,看得出这是剑伤。对他们来讲,野兽撕咬的普通伤口不在话下。但这剑伤却无法止血,齐明帝命在须臾,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人生的终点,大家束手无策。
萧濯无言地转过头来,这时齐明帝嘴唇微微动了动,仿佛说了句什么,却听不太清楚。萧濯俯身过去,将耳朵凑在齐明帝的嘴边。
“不要……让珩儿再错下去。”齐明帝喃喃低语。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告诉萧濯应该知道的一切内容。萧濯神色黯然,握住齐明帝的手。
“安王,”齐盛珏在萧濯身后道,“平王不知去向,您还是尽快离开吧,继续留下来实在太危险了。”
他和帐内所有御医都知道,是萧北珩下的手。但事关弑君,他们没有人敢宣扬。他作为萧濯的旧属,只能间接提醒一下。
萧濯点头,松开齐明帝的手,撩起衣衫下摆,跪在床前,对着齐明帝连磕三个响头。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生父磕头,也是最后一次。齐明帝仿佛察觉到了,眼角缓缓滚下两滴泪水,手指微微向外指了指。
齐盛珏注意到齐明帝的手指,催促道:“安王,陛下让你快点离开,请不要再犹豫了。”
萧濯起身,深深望了齐明帝一眼,快步走出营帐。
齐明帝已经没有转头的力气,只能用眼角余光送别,然后疲惫地合上双眼。
他能感觉到生命正在离他而去,身子越来越冷,好像孤零零地躺在皇宫广场的冰天雪地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侍从呢,为何不点燃炭盆,为何不给他加床被子。太冷了。
他的心上人在哪里?他想再见她一面。
“陛下,妾身来迟了。”悲怆的女子声音响起,跟着床被重重撞了一下,好像有人扑在床前。
这句话就像丢在余烬上的羽毛,忽地燎起一股火苗。齐明帝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奇迹般地回复了力气,眼睛居然可以睁开了,脑海也一片空灵,变得从未有过的聪慧清晰。
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出现,瞬间三十年过去,他彻底读懂了过往的一切。
他和她的相遇根本不是巧合,世间哪有这样的巧合,那都是她精心安排的计划。
她确实为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