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抬起眼睛,与陆医生温蔼的视线对上,起初是疑惑,旋即才恍然意识到陆医生没说话是在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但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再次养成了把话憋在心里的习惯。
寥寥数语,便闭口不言。
秦绝垂眸沉默。
她感受到陆医生的眼神依然落在自己脸上,没有催促的意味,没有不顾一切的、狂热的好奇与探究,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漠不关心,不在乎自己和自己将要诉说的内容。
这是一个非常舒适的倾诉环境。
我们不熟,但是我在。
不熟,就不会令人产生“我说出的这些话会不会影响对方,会不会给对方施加负能量”的心理负担。
我在,意味着我在听,我在乎,并且在乎是因为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而不是因为我是你的亲朋好友,我关心你,所以你必须说出口,让我关心。
人的心理活动和深层情绪非常复杂。
越是温柔细腻的人,越容易承担无形的精神压力。
秦绝在沉默中渐渐变得松快。
她松开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的手,向后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瘫在沙发里的姿势,再抬头时,陆医生软和的眉眼依然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
你可以慢慢来,放心地讲。
秦绝一下子笑了。
“专业。”她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又说:“稍等,取个材。”
>陆医生稍一怔愣,随即点头莞尔:“好啊。”
秦绝于是挺起上半身,目光炯炯地仔细观察了一番陆医生,看她的整体坐姿、腿脚的摆放、双臂的姿态和手势,看她的面部微表情、唇角的幅度、视线落点,感受她周身上下的气质和散发的气息,再扩大视野,去关注衣着、首饰、背景家具的款式和灯光的颜色、亮度、打光方向。
秦绝摸出随身带的笔记本,把所有细节一一落笔,边写边再次说道:
“专业。”
陆医生轻轻笑着,既不感谢也无自谦,并没有任何将谈话关注点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意思。
秦绝还在写,一心二用接着先前的话题道:
“赵姐是《囚笼》剧组的演员,演完这部戏她就退圈了,回老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