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转过头,才发现她一直盯着画像看。
“她很美,对么?可惜她太蠢。”
这声音复杂,但似乎都带着看不见寻不着的支离破碎,像是透过山谷远远出来,明明声音平静,却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了里头数之不尽的哀伤悲愁。
沈清宜侧头去看,才发现江离不知什么时候起,站在了他身边。
正与他一同端详着上头挂着的画像。
沈清宜难得没有和江离拌嘴,只是岔开了话题,问:“这些画像,都是你画的?”
江离指了一下眼底只余灰败愁思的那几幅,“这些是我画的,至于那些——”
说到这里,江离的声音顿了下,从平静变成厌恶讽刺,他指了指那几幅姑娘笑容明艳世无其双的画卷,“那是她挑中的白眼狼负心汉画的。”
嗯,他甚至不愿意叫对方一声爹。
沈清宜心下了然。
成亲的那天,江离的父亲缩在封地不敢回来,沈清宜就知道燕王府一定藏着她不知道的内幕。
何况早听人说江离的父亲缩在龟壳里,连听到江离的名字都会心底发怵。
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剑拔弩张,这背后一定藏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更甚者,藏着永远也无法和解的深仇大恨。
江离站在他身边,听冬风伴着寒雨,淅淅沥沥又支离破碎。
他开口,目光依旧很平静冷淡,“我娘是陇西江家的嫡幼女,祖母早逝,她自小就被父兄捧在掌心。”
“江家是武将世家,她六岁时就将兵法倒背如流,祖父说她很聪明,能帮着战场上的士兵改造兵器,打理起家族生意也是无师自通。”
“所以江家势头越来越大,她的名声也越传越广,大到皇帝老儿坐不住,一道圣旨让祖父将我母亲送进京城,说是江家女儿聪颖过人,当今天子要亲自为她指婚,那一年,我娘才满十五岁。”
提及往事,江离的神色也依旧是淡淡的。
像是许多年过去,前尘旧事早已释怀,如今再提起,不
M.过是在说一个故事罢了。
只是江离的目光,却无可避免地深邃起来,“说是赐婚,其实不过是让她在京城当个人质,她在想娶她的人里,挑中了姓李的。”
沈清宜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江离口中的那位姓李的,就是他的父亲李绥。
沈清宜目光扫过墙上的画卷,视线定格在那放着纸鸢的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