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死于复国军之手。
可谁敢保证,事情就一定还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发生?
她的一念改变,会不会冥冥中已改变了更多的事?
太微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立在窗边,叫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日光照得面若白雪。
&ldo;父亲人未回来便罢了,可他连派个人回来传话也不曾么?&rdo;
太微心下莫名惴惴,想到他可能已经死了,不想号啕大哭,却仍觉慌乱无措。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拔脚便走,丝毫也不在乎那个给了她一半生命的男人,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真要做到那般决绝,并非易事。
她不是一点也不爱他,她只是恨他为什么不像旁人的父亲那样爱她。
‐‐不能像一个寻常的,宽厚温柔的父亲一样爱她。
她挣扎来挣扎去,挣扎的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破事儿罢了。
她软弱,又无能,真是令人厌恶。
太微深吸口气,敛目凝神看向长喜。
长喜迟疑了下:&ldo;奴婢去打听打听?&rdo;
太微颔首:&ldo;立刻去。&rdo;
长喜应声退下。
洞开的窗外,人声已如热水沸腾,带出了一阵又一阵清晨时分才有的热闹喧嚣。
这是一天的开始。
每一日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过去便再也不会回来。
就如同人的选择,一旦做出,便再无反悔重来的机会。
可太微此刻站在这间屋子里,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心里明确地意识到,自己早已打破了这个禁锢。
她的人生,反手重来,占据先机,已无任何依据可循。
她的先祖们,或许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可一无史载,二无口述,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地去想法子获取历史相关事件,大抵也没有用处。
是以她如今就是盲人摸象,一个不慎,便会猜错想错做错。
可洪水已到眼前,大火已烧至脚边,她已不能留在原地坐以待毙。
人命这种东西,脆弱如同朝露,原就不可掌控。
一旦人的决定同生死联系在了一起,一切就都变得万分艰难。
太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是否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她只知道,自己如今只能将每一个决定都当做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