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透透的,调整玉簪的手顺势往下,捻着她鬓角的一缕垂发慢慢绕着。
“谁说本王要放他走了?”
“有何关系?反正他如今也不能出入东宫了,不会再碍太傅的眼。”
赵嫣从镜中回望他,心情冷静下来,思绪也清晰了不少,“我身边能用的人不多,太傅也不能时时护着我。如今没了柳白微,更是举步维艰,我还没向太傅索赔呢。”
“没有索赔吗?”
那这一晚在是在作甚呢?
闻人蔺眸色深暗,若有所思颔首道:“是要赔。”
赵嫣见好就收,起身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闻人蔺。
“以后有何涉及东宫的计划,还是知会我一声吧。”
她仰首,明眸盛着光,“我不禁吓的。”
闻人蔺抬手捏了捏她柔软微红的耳垂,语气一如既往地低柔:“还走不走?”
“走。”
赵嫣点了点头,朝外间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过来。
珠帘摇晃,闻人蔺的身形影绰难辨。
片刻,他终是披衣搴帘而出,亲自送赵嫣出府上车。
赵嫣什么话也没说,可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嘴角,终于在此时轻轻翘起。
……
流萤在马车中等得心焦,见赵嫣在肃王的护送下归来,终是微微松气。
殿下延迟这么久回东宫,中途还在肃王府中逗留了半夜,恐皇后娘娘那儿不好交代,但流萤什么也没问,只是将赵嫣扶上马车,贴心递上润喉的凉茶。
见肃王跟着上了车,便知他是要亲自护送殿下回东宫,流萤自动下车步行,将里头的位置让出来。
马车启动,肃王府静穆的灯火逐渐远去。
赵嫣实在累得很了,撑着下颌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中。
醒来时,入目先是一片暗色的衣襟。
她不知怎么倚在闻人蔺的怀中,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而闻人蔺则一手抵着太阳穴,一手松松圈在她的腰上。
见他也睁眼,赵嫣忙坐直了身子,困顿问道:“到了?”
闻人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脸颊上的那片淡红压痕上,眼底有极浅的笑意。